意识再次清醒时,
我发现自己的手上都是眼泪。
曾经爸妈去世时一颗泪都没掉的裴静萱,
原来可以哭那么多次。
或许是真的快死了,我第一次不再抗拒裴静萱的靠近。
“屿川,我让医生给你把针都撤了。”
裴静萱眼睫湿润,不敢抬头看我。
我点头,没有追问。
而是对她说:
“帮我买张去南极的机票吧。”
裴静萱一愣,整张脸痛苦地扭曲起来。
“好。”
去南极那天,我拿上了爸妈的骨灰。
我父母年轻时,都喜欢探险。
他们是在南极的冰川上一见钟情的,
所以给我起名叫沈屿川。
很小的时候,爸妈就一直说要带我重踏他们相爱的冰山。
可那时沈家刚刚崛起,他们忙于应酬,也没机会带我去。
我却一直对南极有着憧憬。
所以,当裴静萱曾经答应我和我一起去南极看星星时。
我措不及防地心动了。
我向往父母的爱情,可惜我和裴静萱差点运气。
登记那天,我把裴静萱拦在机场外。
她一脸受伤地问我为什么。
“别跟我去,就让我一个人安安静静地走行吗?”
我心平气和地开口,
可这一句话却像压垮了她的腰。
裴静萱笔直的身形微微弯下,扬起一个似哭非哭的笑,
拉开自己胸前的领口。
我一愣。
她之前拿打火机亲手烧掉的纹身,竟然又被她纹在了心口。
狰狞的疤痕上,不知道纹了几遍才能纹清楚。
我看得出神,突然问她:
“南极的星星好看吗?”
裴静萱红着眼,沙哑的声音强忍哭腔:
“很好看,你可以看得慢一点。”
我笑了笑,没说什么。
头也不回地踏进机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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