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车子停在一栋老旧居民楼前。
我道谢下车,路程风的声音突兀传来。
“曼音,毕竟我们曾经是夫妻,如果你生活上有困难,可以开口让我帮忙……”
“我希望你不要沉溺过去,不要太牵挂我,勇敢拥抱新生活。”
我想解释,路程风却潇洒地开车离去。
上了楼,开门的瞬间,晗晗冲过来抱住我。
“我做好饭一直在等你回来,你去哪了,我快饿死了……”
晗晗梳着马尾辫,穿着我的旧毛衣。
成年人的尺寸对于一个九岁的孩子来说有点大,她机灵地挽起袖口。
我担忧地皱眉,告诉晗晗下一次做饭要确定我在家。
晗晗只是一个孩子,一旦发生意外,后果不堪设想。
“你们大城市的规矩真多,我们村不到五岁的孩子都能烤洋芋了……”
我摸摸晗晗的头,吃饭时,晗晗一直问我去了哪。
我说医院,晗晗立刻问我是不是生病了?
一股暖意流淌心田。
我说没有,晗晗追问我为什么去医院那么长时间?
“遇到了认识的人。”
晗晗机敏地竖起耳朵,眯起眼睛:“遇到了前夫?”
我“嗯”了一声。
晗晗凑近:“你那个前夫神神秘秘的,程老师他们见过吗?”
筷子一滞。
我父母没见过路程风。
甚至就连我和父母见面的次数也屈指可数。
记事起,我不断地在各路亲戚家寄宿。
从亲戚的只言片语,我知道我家世代从医,父亲和母亲相识于医科大学。
父亲学识渊博,母亲一手柳叶刀,治愈无数人。
他们有崇高的共同目标,自愿去偏远山区救死扶伤,传播知识。
父亲做了老师,母亲成为了村医。
所有人都说他们是英雄,是榜样。
十二岁那年,我被送到路家抚养。
路家和我们家是世交,路叔叔是沪海第一医院院长,路母心慈仁善,吃斋念佛,经营一家爱心慈善机构。
路程风是家里最叛逆的音符,他张扬热烈,做事不考虑后果。
我们井水不犯河水。
直到一个电闪雷鸣的夜晚,暴雨如注。
路叔叔加班,路阿姨两天前去了寺庙,空荡的别墅独留我一个人。
我缩在衣柜里瑟瑟发抖。
衣柜的门打开一条缝。
一条温暖的毯子紧紧地裹住我,路程风伸手捂住我的耳朵。
“别听,别怕。”
我靠在他的怀里,紧绷的情绪渐渐松弛,鼻尖酸涩。
善良纯净的人弃我如敝,叛逆张狂的人为我披上毛毯,叫我不要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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