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时易将孟晚的所有联系方式拉黑后,反手就狠狠抽了自己一记耳光,清脆的响声在空荡的房间里回荡。
他像疯了一样不停地拨打温苒的电话,从最初的焦急解释到后来的哽咽哀求,语音信箱里塞满了上百条留言,却如同石沉大海。
他不敢回家,那个曾经充满温苒气息的别墅,如今每一个角落都像是在对他施以酷刑。
衣帽间的镜子映出他逼她脱衣时的狰狞,客厅的地毯上还残留着她挣扎的痕迹。
他也不敢去医院上班,手术台的无影灯总会让他产生幻觉,仿佛能看见温苒咬着苍白的唇,在没有麻醉的情况下承受缝合的痛苦,冷汗浸湿了她的鬓角。
曾经最风头无量年轻有为的整形医师,如今连拿起手术刀的勇气都没有。
“那天她该有多疼…”这个念头像毒蛇一样啃噬着他的心脏,让他夜不能寐,稍有困意就会被噩梦惊醒。
与此同时,网络上的舆论已经彻底失控。
他害死温父、将救命恩人当作替身、纵容孟晚欺辱温苒的种种行径被彻底曝光,网友用最恶毒的语言诅咒他,甚至连他早已过世的祖辈都未能幸免。
他的整形医院门口被人泼满秽物,玻璃被砸碎,生意一落千丈,昔日门庭若市,如今门可罗雀。
他每次出门都必须全副武装,如同过街老鼠,但这一切的羞辱,都比不上他内心痛苦的万分之一。
尽管如此,他还是想尽办法,在一个暴雨倾盆的夜晚,避开所有耳目,来到了温母的住处。
他浑身湿透,狼狈地站在门外,雨水顺着发梢滴落,脸上早已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。
温母打开门,看到是他,眼神瞬间冷了下来,却没有立刻关门。
“伯母…”
顾时易的声音沙哑得厉害,他试图递上一个厚重的信封,里面是他变卖大部分资产换来的支票,“这是我…我对温家的一点补偿…我知道这远远不够…”
温母没有接那个信封,只是冷冷地看着他,目光像冰锥一样刺穿他虚伪的忏悔:“顾时易,苒苒最需要你的时候,你在哪里?她父亲倒下的时候,你在哪里?我什么都不知道,请你不要再来打扰她了。”
“我知道我错了…伯母,求你告诉我她在哪里,我只想亲口对她说声对不起…”
顾时易几乎要跪下来。
温母深吸一口气,眼中是浓得化不开的悲伤和决绝:“对不起?顾时易,你欠我们温家的,不是一句对不起就能抵消的。苒苒的父亲在天上看着,我绝不会让她再跳回火坑。你走吧,永远别再来了。”
顾时易执着的在雨里站了一夜,温母却再也没有开过门,他只能悻悻而归。
当夜他就发起了高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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