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凌云,你以什么身份管我?”
这句话,如同最锋利的冰锥,带着凛冽的寒意,精准无比地刺入凌云心脏最柔软、也最不堪一击的地方。
他捏着她下巴的手,力道骤然一松,仿佛被那话语间的冰冷灼伤。那双布满血丝、翻涌着风暴的眸子,此刻清晰地闪过一丝猝不及防的刺痛和……茫然。
身份?
这两个字在他脑海中疯狂回荡,撞击着他因酒精和嫉妒而混沌的理智。
丈夫?那张离婚协议,虽然他尚未签字,但早已名存实亡。在她心里,在她一次次决绝的拒绝里,他早已不是了。
前夫?一个可笑而苍白的称谓,代表着过去的、被她彻底摒弃的关系。
爱人?他配吗?过去五年,他给予她的只有冷漠和忽视。
孩子的父亲?这或许是如今他们之间唯一勉强称得上的联系,却也脆弱得不堪一击。
他竟然……真的找不到一个可以理直气壮站在这里、干涉她、要求她的身份!
这个认知像一记重锤,狠狠砸碎了他一直以来赖以支撑的、可笑的自尊和占有欲。他所有的怒火,所有的偏执,在她这句清醒到残忍的质问面前,都显得如此荒唐和……无地自容。
他有什么资格?
看着她清澈眼底映出的、自己此刻狼狈而失控的影子,凌云感到一阵灭顶的难堪和恐慌。
不!不能这样!
他不能接受她将他彻底排除在她的世界之外!不能接受她对他如此轻描淡写地划分界限!
强烈的失去感和不甘,如同毒藤般瞬间缠绕住他的心脏,勒得他几乎窒息。那刚刚被刺痛而稍有消退的疯狂,以一种更猛烈的态势反扑回来!
他猛地收回捏着她下巴的手,却转而用力扣住了她的双肩,将她更紧地禁锢在自己与门板之间狭小的空间里,试图用这种物理上的靠近,来填补内心巨大的空洞和不安。
“身份?”他低吼着,声音因情绪激动而更加沙哑,带着一种近乎破罐破摔的偏执,“我不需要什么狗屁身份!温婉,我告诉你,你就是我的!以前是,现在是,以后也必须是!我不准你离开我!不准你看别的男人!更不准你……忘了我!”
他的逻辑混乱,言辞霸道,与其说是在宣告主权,不如说是在恐惧驱使下的垂死挣扎。他害怕她真的彻底脱离他的掌控,害怕她从此在他的生命里消失无踪。
温婉被他紧扣着肩膀,疼痛让她蹙紧了眉头,但她没有挣扎,只是用那双愈发冰冷的眸子,平静地、甚至带着一丝怜悯地看着他。
这种眼神,比任何激烈的反抗和辱骂,都更让凌云感到绝望。
她不再愤怒,不再委屈,只是平静地……看着他表演这场独角戏。
这无声的宣判,彻底点燃了他最后一丝理智。
他猛地俯下身,带着一种惩罚的、绝望的,试图证明什么般的狠戾,朝着她那紧抿的、仿佛永远不会再为他开启的唇,狠狠吻了下去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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