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竟然亲自来了。
她从车上下来,穿着一身笔挺的夹克。
她身边还跟着一个戴眼镜的,像是技术员。
她看到我,也愣住了。
“媛媛?”
她脸色瞬间沉了下来。
“姐,你也来旅游?”我拍了拍手上的土。
她没理我,径直走到马老头面前:“老先生,我就是上次托人来的苏娟。我们是军工厂的。我们想……”
那个技术员蹲下去,也捡起一块矿石,拿放大镜看。
她看了一眼,脸色微变,凑到苏娟耳边说了句什么。
苏娟的眼睛,猛地亮了。
她转过头,死死地盯着我。
晚了。
她知道了。
我跟当地村民聊天。
“这矿,说是马老头的,其实是我们全村的。”
“马老头就是个代表。”
我懂了。
苏娟也开始在村里转悠,发烟,拉关系。
竞争,从暗处,彻底摆到了明面上。
11
我需要钱。
一大笔钱。
马老头和村里商量后,开价了。
“五十万!”
1984年的五十万。
我把厂房的地契压给银行。
“苏老板。”经理的汗又下来了,“五十万……这……”
“我那块地,现在值三百万。我贷五十万。你办不办?”
“办!”
钱,还差一点。
我去找铁蛋。
“铁蛋哥,你全部身家。”
“媛媛,苏娟也在筹钱!”铁蛋急了,“她动用的是厂里的关系,在搞内部集资!打着技术革新的旗号!好多车间主任都投了!”
“她筹了多少?”
“听说……也有五十万了。”
我们俩在同一个圈子里抢资源。
银行那边,苏娟也去了。
我的贷款手续,突然被卡住了。
“苏老板,上面要审查……”
“是苏娟干的。”
我必须想别的办法。
我找到了几个做票证生意时认识的“倒爷”。
“几位大哥,我有个项目。保底百分之三十的利。”
谈判很艰难。
这帮人都是人精。
“妹子,你那矿,苏娟也在抢。我们凭什么投你?”
“凭她苏娟是公家的。她是厂里的红人。她拿了矿,是厂里的。你们投她,是集资。”
“我,苏媛,是个体户。我拿了矿,是我的。你们投我,是合伙人。”
他们沉默了。
苏娟利用她的关系网,在资金上,处处压着我。
我感到巨大的压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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