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傍晚,我和苏晚开车回到陆家老宅。
车刚停稳,我妈就满脸堆笑地迎了出来,直接越过我,亲热地拉住苏晚的手:“晚晚来啦,快进来,阿姨给你炖了你最爱喝的鸽子汤。”
我妈从来不记得我喜欢吃什么,却对苏晚的喜好,或者说,对我哥前女友的喜好了如指掌。
走进客厅,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正坐在沙发上。陆景明穿着一件白色高领毛衣,气质温润如玉,岁月似乎格外偏爱他,五年过去,他不仅没有丝毫老态,反而更添了几分成熟的魅力。
他看到我们,站起身,目光精准地落在苏晚身上,笑容和煦:“晚晚,好久不见。”
苏晚客气地点了点头:“好久不见。”
然后,陆景明的视线才仿佛不经意地落在我身上,笑容淡了些许:“陆哲,长高了。”
我爸在一旁帮腔:“可不是,就是性子还是这么闷,一点都不像你,开朗大方。”
我早已习惯了这种无时无刻的对比和贬低,只是扯了扯嘴角,没说话。
饭桌上,气氛诡异到了极点。
我妈不停地给陆景明和苏晚夹菜,回忆着他们高中时的甜蜜往事,仿佛我这个“现任丈夫”根本不存在。
“景明啊,你还记得吗?高三那年晚晚生病,你冒着大雨去给她买药,自己淋成了落汤鸡。”
“晚晚,你看景明多惦记你,这次回来,带的礼物全是按照你的喜好买的。”
陆景明微笑着,拿起一只剥好的虾,自然而然地放进苏晚碗里:“尝尝,和你以前爱吃的味道一样吗?”
苏晚的动作顿住了。
我的心也跟着悬到了嗓子眼。
在所有人的注视下,她默默地将那只虾夹了出来,放在旁边的骨碟里,轻声说:“谢谢,我现在对海鲜过敏。”
饭桌上的气氛瞬间凝固。
我妈的脸色变得很难看:“怎么会过敏呢?你以前不是最喜欢吃……”
“人的口味是会变的。”苏晚打断了她,语气依旧平静,却带着一丝不容置喙的坚定。
我看着她,心里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。我知道,她不是过敏,她只是在用这种方式划清界限。可这份界限,是为了我吗?我不敢奢望。
陆景明的脸上闪过一丝错愕,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温文尔雅的模样,他看向我,像是开玩笑般说道:“陆哲,是不是你没照顾好晚晚,把她的饮食习惯都弄乱了?”
一句话,又将矛头指向了我。
我爸立刻沉下脸,呵斥道:“陆哲!你看看你,结了婚的人了,连自己妻子喜欢吃什么都不知道吗?你哪一点比得上你哥?”
我握着筷子的手,指节泛白。胸口像是堵了一团棉花,闷得我喘不过气。
比不上,我当然比不上。
从我记事起,我就活在这句话的阴影之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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