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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死后第三天，苏黎世警方根据我留下的信息，联系了国内大使馆。

又过了两天，一通越洋电话，打到了顾言的手机上。

那天，顾言和秦筝正因为找不到我而焦头烂额。他们报了警，却因为失踪未满四十八小时而不被受理。

他们几乎翻遍了整座城市，问遍了所有可能认识我的人。

电话接通时，顾言以为是骚扰电话，语气很差。

「哪位？」

「请问是顾言先生吗？这里是Z国驻苏黎世大使馆。我们接到当地警方通知，有一位名叫林晚的Z国公民，于三日前在当地一家医疗机构离世。她的紧急联系人是您。」

顾言的大脑有长达十几秒的空白。

他以为自己听错了。

「你……你说谁？林晚？离世？这不可能！你们搞错了！」他对着电话咆哮。

秦筝在一旁，也听到了电话的内容，脸色瞬间血色尽失。

她抢过电话，声音颤抖：「你好，请问……请问这是不是一个恶作剧？晚晚她……她只是跟我们闹别扭，离家出走了。」

电话那头，工作人员耐心地重复了一遍事实，并告知了他们处理后续事宜的流程。

手机从秦筝的手中滑落，摔在地上，屏幕四分五裂。

他们疯了一样地冲到我租住的酒店，又冲到医院。

在医院，他们终于拿到了那张被我藏起来的诊断书。

肺腺癌，晚期。

那几个黑色的字，像一个个巴掌，狠狠地扇在他们脸上。

原来，我那天的咳血，不是流鼻血。

原来，我苍白的脸色，不是低血糖。

原来，我不是自私，不是无情，我只是……快要死了。

原来，在我最后一次为秦筝拼命奔跑时，我的生命，已经进入了倒计时。

顾言冲出医院，跪在雪地里，像一头受伤的野兽，发出了绝望的哀嚎。

他一拳一拳地砸着地面，直到双手血肉模糊。

他终于明白，他那天对我说的那些话，有多残忍。

他用最伤人的话，将那个全世界最爱他的女孩，推向了万劫不复的深渊。

秦筝瘫坐在医院冰冷的长椅上，泪流满面，泣不成声。

她想起了我从小到大对她的依赖，想起了我为她做过的每一件小事，想起了她说过要保护我一辈子。

可她，却和别人一起，偷走了我的光，还亲手将我推下了悬崖。

他们用最快的速度办好了签证，飞往苏黎世。

在那个安静的房间里，安娜将我的骨灰和一个小小的铁盒交给了他们。

「林女士走的时候很安详，她说，她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。」

顾言颤抖着手，打开那个铁盒。

里面是我们的过去。

老照片，奖状，还有那封他写给我的情书。

当他翻到信纸背面，看到那行「我好像，控制不住地爱上了另一颗太阳」时，他再也支撑不住，轰然跪倒在地，痛哭失声。

所有的侥幸，所有的借口，在这一刻，都被击得粉碎。

是他，亲手杀死了他的月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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