猝不及防被那边的小俩口被喂了一大把狗粮,郗瑾见多早已麻木了,那厢的长云就没法保持淡定了。
讶异地瞪着那边的拉斐尔半晌,他才满脸难以置信地将目光移向旁边的郗瑾,问道:“你这徒媳是哪里人?行事作风怎么这般……奔放?”
原本他想说的是放浪形骸,但考虑到叶绮笙毕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,如今更是给了他一个安身之处,嘴上少不得要收敛几分。
郗瑾看了他一眼,用一副少见多怪的语气反问道:“他们夫妻二人感情深厚,向来如此相处。你年纪也不算小了,这点小事也值得你大惊小怪?”
长云张了张口,却说不出话来了。
惊疑之中,他不由扭头望向不远处的缪少兰和荀流,那对夫妻和拉斐尔他们离的不远,此刻正和叶绮笙聊天说笑,气氛一派和乐融融。
相比之下,倒真显得他少见多怪了。
正默默地郁悴着,视野里忽然伸过来一只修长白皙的手,将他面前的碟子拖过去,十分不客气地将剩下的几串烤肉吃完了。
注意到长云瞪过来的视线,郗瑾神色不变,语气平静道:“你迟迟不动,我以为你不想吃了。”
长云“我……”了一声,却接不下话了,玉润的脸上却渐渐浮起一丝可疑的红晕,像是忽然害羞了似地。
他垂下了头,良久,才别扭地问了一句,“……你不介意?”
他音量压得极低,语速又快,饶是郗瑾再耳聪目明也没听清楚,抬起眸,疑惑地望着他道:“什么?”
长云脸更红了,极度尴尬和慌乱之下,哪里还好意思重复问一遍?
最后他索性放弃了纠结,抬高下巴傲娇道:“算了,你吃都吃了,我还能说什么?”
他素有洁癖,占有欲又强,最讨厌和别人擅自碰他的东西,郗瑾以为自己碰到了他忌讳,想了一想,便起身走向了拉斐尔。
再次回来时,他手里多了一盘香喷喷的烤串。
将烤串放到了长云面前,他坐下来,语气一如既往地清淡平稳,“吃吧,算是我赔你的。”
长云哼了声,嘴上回着“谁要你的赔礼”,手却很诚实地挑了最喜欢的秋刀鱼,动作斯文地撕咬了起来。
还别说,刚出炉的烤串就是香,而这份美味,因为是他亲手端来的,更显得格外的浓郁和珍贵。
简直香到了他的心巴上。
此时阳光浓而不烈,稀碎的金色光芒,透过头顶的枝叶缝隙落在他们的身上,院子里的百花盛放,芳草萋萋,荀流家的双胞胎儿子互相追逐嬉戏玩乐,孩童天真的欢笑声纯净如天籁,如同此刻头顶的阳光,洒满了整个院子。
这一切都美好得不真实,长云忽然停止了进食,怔怔地望着眼前如梦幻般的一幕,心情复杂难以言喻,久久不能言语。
注意到他的走神,郗瑾问道:“怎么了?”
长云收回视线,低下头望着手里吃到一半的秋刀鱼,忽而嗤笑了声,自嘲道:“也没什么……只是忽然有些感概,原来我终极一生所求的,不过是一条秋刀鱼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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